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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别两宽 各生欢喜

第二天阿诚醒得比平时早些，打理自己的时候他撇到了眼角和额头的皱纹。那个满脸纯真笑得天真烂漫的少年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离他远去。

阿诚不怕老去，但他怕一个人老去。所以他想若是找得到一个愿与自己共度余生的人，就一辈子陪着他守着他。

 

阿诚特地提早了10分钟出门，但他到的时候明楼已经在了。依旧是一身一本正经的西装，只是没打领带白衬衫也解开了一粒扣子。与他比起来阿诚就大方多了，白净纤细的锁骨暴露在阳光下招摇过市。

明楼原本在看塞纳河的波光潋滟，一侧头见他来了便站起身来。

“中午好，先生来得这么早。”

“我也是刚到而已。”

阿诚看了看手表“现在快到饭点了，我知道有家餐厅还不错，不如我们边吃边聊。”

“正合我意。”

 

阿诚带明楼去了自己最喜欢的餐馆——离家两街区的那个牛排馆。

他告诉明楼自己是一个街头画家，又把这些年的生活零零散散拼成了几句话讲给了他听。阿诚愿讲明楼便愿听，阿诚讲完了，他才问：

“一个人生活就没想过找个伴？”

阿诚抬了抬眉“缘分不到我也无可奈何。”

“所以阿诚昨天是去酒吧寻缘?”

“哪里，消遣罢了。”去酒吧是真，寻没寻到缘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倒是先生，看起来不像是会去酒吧的人。”

明楼笑笑却不搭话。

的确，但是这一去就遇见了你。

明楼告诉阿诚自己在国内的一所大学任职，这次来巴黎是公事出差，很快就要启程回国了。

“那，先生何时走？”

“明日。”

明楼看着阿诚，这回阿诚也不说话了。他牵了牵嘴角觉得干涩，端起手边的葡萄酒就吞下一大口。

说话间老Peter把牛排送了上来。阿诚切了一块牛排觉得无味便只是一口一口喝着酒。

明楼切牛排的时候手上的婚戒让他无处可躲。阿诚想他终究是要走的，回到中国，回到妻子身边，而自己不过是他旅途上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

“先生想必家庭美满吧。”阿诚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美满谈不上，平平淡淡吧。”

明楼说着便把切好的牛排递给了对面的人“空腹喝酒可不是个好习惯”

 

一场雨下得突如其来，两人走在街上无处遮挡只得躲进了路边商店的遮阳篷里。偏偏遮阳篷很小两人不得不站得近些，这一动他的背就贴上了明楼的胸膛，阿诚不敢再动。

“看来铁塔是去不成了”明楼比阿诚高一些，他一讲话气息全喷在了阿诚的耳朵上。

阿诚微微转了转头“可惜了，先生难得来一次巴黎。”

等了5分钟雨依旧不见停，阿诚觉得这样下去自己的心脏就要爆掉了便转过身说：

“先生，这雨不知何时才停。我家就在附近，不如趁现在雨不大去我家避避。”

明楼退后一步脱下了自己的西装举在阿诚头顶“阿诚说什么自然都好。”

两人在雨中连走带跑引得路人一阵侧目。后来阿诚家是到了，明楼的西装也湿了个彻底。

 

阿诚的公寓不大平日又一个人住惯了也不喜收拾，画作堆得满屋子都是。他让明楼先洗了澡然后翻出了自己衣柜里最宽松的一套衣服给明楼换上。等阿诚洗了澡出来就看见明楼正对着一副无题风景画细细揣摩。

“不知先生对这幅画有何见解？”

明楼转身，看见阿诚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坐在沙发上，湿漉漉的头发和湿漉漉的眼睛在客厅黄色的灯光下温暖非常，嘴唇也许是刚洗完澡的缘故显得格外红润水嫩。明楼看得入了迷。

“先生？”

“哦……我哪懂什么作画，只觉得这幅画色彩调的不错，意境也很好——湖畔旁，树林边。”

“先生若是喜欢就送给先生。”

阿诚见明楼要拒绝便又补上一句“就当是临别礼物吧。”

明楼不说话算是默许，走到浴室里拿了毛巾就帮阿诚擦起了头发。阿诚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明楼的手指在自己头上游走。

 

明楼看着阿诚的背影，昨天梦境里的少年又浮现眼前，鬼使神差地，他吻上了那片白净的后颈。

阿诚享受地正舒服，突然觉得脖子上一阵温软。明楼用嘴唇摩擦着阿诚的后颈又坏心眼地伸出舌头舔了舔，立刻就听到了阿诚的一声闷哼。他掰过了阿诚的脸，吻他的额头，吻他的眼睛，吻他的鼻尖，最后才吻到了他的嘴唇。

今天之前阿诚没想到明楼情动起来会是这样。手托着他的下巴侧着头吻他，一点空隙都不给他留仿佛要将他拆吞入肚。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两人的粗重的喘息声在公寓里显得格外催情。唇齿相依间，阿诚拉过明楼的手褪去自己的浴袍。明楼微凉的手指触碰到肌肤的时候阿诚哆嗦了一下。

“阿诚别怕，大哥在。”

阿诚不是怕，是激动。

他拉过明楼的手亲吻他的手指。明楼低头看着阿诚好看的唇，再一眨眼，他就看见了自己的婚戒。

银色的婚戒在此时显得黯淡无光。一股巨大的罪恶感向他汹涌袭来将情欲冲掉了大半。

明楼你在做什么？你已经结婚了，你这样对得起曼春吗?

他将手抽了回来，无力的气声在阿诚头顶响起

“对不起阿诚”

阿诚不解地转身看见明楼正在望着自己

“我不能这样做，我已经结婚了……对不起。”

阿诚此刻全身赤裸，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耻与愧疚。他转过身去背对着明楼重新穿好了衣服。

“你走吧。”

明楼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声音里的苦涩让他心头一酸。

“阿诚……”

“什么都别说了……就当是一开始，你我都选错人了吧。”

明楼不再说话，最后一滴雨落下的时候他离开了公寓。

阿诚自始至终都倔强地背对这他。明楼看不见他的苍白，也看不见他发红的眼眶。

他终究是失去了阿诚，在巴黎清冷的三月。

 

阿诚昨晚做了一个梦，梦里明楼抱着他让他不要走。

梦很长，明楼的怀抱很暖，仿佛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阿诚当时轻声告诉明楼：傻瓜，我怎么会走呢。

 

走的人明明是你啊

 

一个笑就击败了一辈子

一滴泪就还清了一个人

从此 

一别两宽 各生欢喜

 

作者有话说：默默地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是希望楼诚就这样ending 还是有后续？大家踊跃评论哈谢谢